i梨花卷

我写的第一篇全职同人，谢谢菲姐帮我整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一】

1.

我叫李四，是地府治安大队第四分队投胎科的实习片警，主管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鬼......的投胎咨询和引导。因为还在实习期，所以除了跑跑腿之外，分配给我的任务都不难，就如同列车上的乘务员，到时间了，叫人下车，去投胎。

苏沐秋是我管辖范围的鬼，死了有十年了吧，虽说死的时候很年轻，在这片也算是老鬼了，一般短的等几个月，长的一两年也就去投胎了。

他在这十年了。

本来，牛头哥是让我去劝他投胎的，没想到一来二去就认识了，我才到这几个月，工资刚好够吃喝。苏哥对我很照顾，平时没钱买烟，都是靠苏哥接济。

一开始每当有一批新的投胎的机会时，我都会去问苏沐秋。

“苏哥，这次投胎吗？”

“再等等”苏哥总这样说。

我一直不明白他在等什么，生前算得上是好人，又受了不少的苦，因果循环，下辈子命肯定不错，为什么不去享福呢？

地府虽说比前几十年好多了，可终究是冷清。

下个星期又是投胎的时候，按照惯例我询问苏沐秋的意愿，是否填报同意书。其实我本就没报多大希望，苏哥多半还是一句再等等，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想让苏哥走，苏哥对我挺好的，我想转正后好好报答苏哥的恩义。

但还是要按照条例办事啊。

昨晚刚在苏哥那儿蹭的饭，今天我又来敲门了。

“苏哥，在吗？”我进屋后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。

“恩？李四啊，正好，我刚做了饭菜，还想去局里找你呢。”苏哥脸上有淡淡的笑容，腰上系着Hello Kitty的围裙。

“苏哥，咱不是一直叫外卖吃吗，今天怎么突然做菜了？”

“吃的你就得了，管那么多呢，臭小子。”

“是，苏哥！”我闻到了菜的香味，没想到苏哥手艺这么好。

反正到午休时间了，我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，心想饭后再说这事儿吧，反正就是走个过场。

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。我靠在椅子上，撑得直打嗝。

“苏……苏哥你把碗筷放……放那……嗝……嗝，等我……我去洗！”

苏哥笑着摇摇头，捧着碗筷去厨房了。

我想起正事来了，虽说知道答案了，我还得走走形式。“苏哥，下星期又可以投胎一批人，你去不去？”

我心里说，当然是不去啦。

苏哥背对着我，在洗碗，我听见他说：“好啊。”

“啊？？？？？？”我没反应过来。

苏哥转过身来对我说：“我说，好啊。”

2.

苏哥要走，即使我舍不得，也要尊重他的意愿。

因为是近十年的老鬼了，我们分局的人都出来送他，局长牛头哥走出来与苏沐秋拥抱。

“沐秋，你看咱都认识十多年了，也算是老相识了，还总麻烦你来局里帮忙，李四那混小子也多亏你照顾，投胎前有没有什么心愿？只要牛哥能办到，牛哥肯定让你开开心心地走。”

“谢谢牛哥，那就麻烦你了，我能不能看一场现实某个游戏的比赛的实况转播？”

“呃，沐秋你都这么大人……这么大鬼了，还看游戏啊？不过既然你说了，没问题，我给你弄来。李四，把我办公室那台电脑扛过来。”

“牛哥，电脑好像跟现世的系统不兼容啊。”我也很着急，苏哥就这么一个要求，我怎么也得给他办到。

“笨，跟美国分局借个人，应该是姓乔，好像是什么苹果教的教主，装神弄鬼的……”

牛哥他们对游戏不感兴趣，请苏哥吃完饭后又去工作了，最近事也挺多。牛哥给我放了小长假，让我好好陪苏哥鬼生最后这一段时间。牛哥人也挺好，虽说总说我笨。

乔技术员果然厉害，两天后，让牛哥那台win25系统的,本来只能当计算器使用的电脑，变得能双开荣耀了。

我把电脑搬到苏哥的庭院里，又从隔壁借来两个小板凳，我俩一人一个，坐在院里那颗白玉兰下。我一直觉得苏哥就像白玉兰一样，不是说他娘，因为苏哥人很好，很干净……我就觉得像是白玉兰。

苏哥很熟练地操作这台岁数比我都大的电脑，开机，连接地狱这儿的wifi，额，他越狱……

不知道乔技术员会不会不高兴。

只见苏哥熟练地打开网页进入了某个名为荣耀的官方网站，再点击进入决赛实况转播。

１５寸的显示屏上，几个游戏角色你来我往杀地是不可开交，说实在的我看不太懂。我望向苏哥，他的眼底有某种光芒，我从未见过，即使是我俩去偷看李师师洗澡那天，他的眼睛也没有这么亮过。

“李四。”苏哥突然叫我名字，但是并没有看我，而是一直盯着屏幕。

“啊？”

“我们认识多少年了？”他突然问起。

我掰了掰手指，“两年零八个月。”再过两周就到五月份了，那就是零九个月。

苏哥若有所思。他把手放在我脑袋上胡乱地揉，把我头发都弄乱了。

“这不挺好的小脑袋瓜吗，牛头哥一直说你笨，你可别往心里去啊，李四，要记得对你牛哥好，别光记着苏哥这点儿小恩小惠。”

我突然很想哭，苏哥说这话，因为他要走了啊。忍不住哭了……好丢人。

“哭什么哭，我想抽烟了，给我拿火去，不然我那几本小黄书都烧了，一本不留给你。”苏哥一脸正经。

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，我赶忙回屋去取打火机，回来的时候我发现苏哥的眼眶也红了。

苏哥以往一直拒绝让我给他点烟，说那样显得我太狗腿，这次他没有拒绝，点着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，微眯起眼睛。

“李四，苏哥跟你啰嗦几句，你就当听个故事，好吗？”

我赶忙点头，“中”

苏哥个子很高，高过我一头，他就蹲坐在那个小马扎上，头顶是盛开的白玉兰，偶尔有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，还有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。苏哥大口的嘬着烟，好像是要把这辈子该抽的烟都抽完。我本来想说抽烟对身体不好，一心思，我傻吗。

在我给苏哥点第二根烟的时，他开口了。

 “我呢，是孤儿……从小在孤儿院长大，孤儿院你也应该猜得到，每个人能吃饱就不错了，其他的要求都谈不上，稍微有点调皮都会被责骂甚至是挨打。呵呵，听起来不好哈，其实习惯后也就那么回事儿，学会了抢东西、打架，之后在院长面前装装可怜……本来日子就这样过了，等着哪一天被人领养就算是出头了。”

苏哥扬扬手，我给他点燃第三根烟。

“这么多年啊，虽然说算是无依无靠，孤儿嘛……都那样，还能再奢望什么，但是我一直很满足，不孤单，因为我有一个妹妹，当时就这么高。”苏哥站起来，在胸口那比量了一下。

“说起来，现在她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。”

“后来有天啊，有一对夫妇来孤儿院领养孩子，院长一脸恭敬地带他们进来，当时会表现的孩子都被领养走了，不会的也学会表现了，我无所谓，去哪都一样，因为我有妹妹。”

“那对夫妇相中我妹妹，也就是苏沐橙，沐橙她不干，非要带上我，我当时不招人喜欢，再说谁也不想带个那么大的男孩回家。”

“那晚院长让我和妹妹在墙角罚站，不想明白不许吃饭”

“我想明白了，我妹妹不明白，也不想让我明白。”

“后来我就带我妹妹跑了。”

“你苏哥牛不牛逼？”

 我说，“牛逼”

 “恩……逃出来后什么都干过，饥一顿饱一顿的，反正是没饿死，好人坏人都遇见过。”

“后来啊，我就遇见他了。”苏哥就说到这儿，闭上眼睛好像是在回忆。

“他是谁啊？”

“叶修”苏哥指了指屏幕上那个扛着一把能变魔术的伞的那个角色。

“喏，那就是我朋友操作的，他荣耀玩的很好。”

“他叫叶修，他是我朋友，他荣耀玩的很好……”苏哥说到，再次说到。

“我们都很喜欢玩荣耀，也许，可以一直玩到老，后来，恩……如你所见，我在这和你聊天。”

3. 

我不知道苏沐秋所说的那个名为荣耀的游戏到底有何等的魅力，竟然让苏哥如此的念念不忘。或许是对游戏里的人念念不忘？这么大人了，一个游戏至于吗？

“李四，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太幼稚了？”我没来得及回答，苏哥就忽然大笑起来，屏幕里，双方角色正杀得如火如荼。那个名为君莫笑的角色穿梭在战场之中，手里的武器千变万化。一开始我还有心数来着，后来就不得不放弃了。

苏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
“苏哥，你的故事还没完呢。”

苏沐秋的目光由电脑屏幕转向我这儿，他的眸子里藏着太多的故事，我看不懂。

“我的故事，就到那里了。”

我不解，“那你的妹妹和朋友呢？他们怎么了？”

苏哥今天就像是一棵满是花蕾的树，风一吹，花便争相开放。

他的世界越来越精彩。

“李四”苏哥刻意压低嗓子，以至于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李四你听我说，我，苏沐秋，是不是已经死了，而且死了很多年是吧？”

我不明白苏哥为什么要说这个，只能用嗯来符合。

“四儿，你错了，我还活着！”苏沐秋的花开了一朵。他坐在那，远处彼岸天的霞光色彩斑斓，这让我有种错觉，他真的还活着。

实况转播的画面之一切到了欣兴战队的操作室里，苏哥指着屏幕，指着那个约莫快三十的男人，“这是叶修，我朋友。那边，快看，最右边那个女孩，我妹妹……她都这么大了！”他说这话的时候，满是欣慰。

他们在那

他们就在那里

你猜我在哪？

镜头仅仅停留在欣兴那里几秒便又切回了赛场。

苏哥又看向我。

我看见，他的花全开了。

 所有镜头都给了那个大杀四方的角色。君莫笑，千机伞。

“嘿……那是我。”苏沐秋指着那个驰骋赛场的散人对我说。

那是我

我还活着，在那个名为荣耀的世界里。

苏哥说这话时无比骄傲。

“李四，这十年之所以我没有去投胎，是因为我放不下，不敢忘。”

“我的妹妹苏沐橙，我的朋友叶修。”

我总有一种感觉，即使我死了那也没什么，只要我在这儿，不离开，我就可以记得他们两个，我可以牵挂，可以等。

现在我才明白，那是错觉罢了。我不曾死去，我一直在那里，不曾离开。

你看，我就在那儿，活得好好的，所以我不能继续等下去了，我等不及了，就算忘了又如何，他们一直记得我，陪着我。

我欠他们太多...

我欠叶修那混蛋三根烟。

我欠橙子一次游乐场。

 我欠他一场胜利，我想还他38场。

我欠她一个拥抱，我想还她一个怀抱。

“苏哥，杨坤，欠我32场演唱会。”

“四……别闹。”

“哦。”

4.

苏哥打电话叫了一件啤酒。杜康听说老客户要走，亲自送来的。苏哥拿出三亿，说不用找了。杜老板一挥手，“大兄弟要走，就当老哥我给你践行了。”

“老杜，我不跟你矫情，今儿一起喝个痛快？”

“今天就不多打扰了，你就让小四听着，心里别憋着，这辈子就这么点事，喝了孟婆那碗汤就没了，不说给别人听就浪费了。”

苏沐秋敬杜康一杯，一饮而尽。

“说到哪了？咱继续”苏沐秋又坐回椅子上。

“32场……不，是还叶修38场”

“呵”

一口烟，一口酒。苏哥的白暂的脸有些泛红。显然是不胜酒力，

我问：“苏哥，下辈子还是不是太飘渺了，能来得及吗？”

苏哥挺起胸膛，轻声说：

“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”

“他都可以，我差什么！”

苏哥真的喝多了，向后靠在玉兰树上，几片素白的花瓣轻落在他的身上。我听见他哼唱着某个不知名的歌，断断续续，又坚持唱着。

“李……李四”

“啊？”

“别看我，看屏幕，我在那。”

千机伞，君莫笑。

“我真傻。”

“原来我一直活在他的荣耀里。”

“叶秋，不要输，不要老，要等我。”苏哥的声音见不可闻。

 “睡着了？”

“没有”他眯着眼睛，还盯着屏幕。

我也看向屏幕里的世界

苏哥一棍子挑开了一叶之秋的战矛，左冲右突，无比风骚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二】

1.

他……赢了？

我们赢了？

我们是冠军？

不是梦。

上辈子的缘分终于在老友的手里画上了句点。他应该放下了，我也一样。那一瞬间，流动的风好像静止，花瓣和树叶停留在半空，我仿佛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。

橙子做的面条吗？或是叶修的袜子。我分不清，往事堆砌在一起，不可细分。

等等，我好想见过这个画面？那是很多年以前，沐橙、我，围着那台从倒闭网吧买来的二手电脑，看叶修打荣耀。

我说：“叶修，死了可该换人了，说好了一人一条命的。”

叶修装没听见。

而沐橙双手拄着下巴问：“咱们晚上吃什么啊？”

叶修指着屏幕对我说：“你看，我这不赢了吗。”

这个画面曾经反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，在很多个日日夜夜，我们都演着这出戏。

记忆里他经常一脸欠揍地回过头，对我说：“荣耀！我赢了！”

沐橙说：“快来吃面。”

诚如叶修所说，这不赢了吗？

就如同现在，他又赢了。

似乎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。

当然，一切又和以往不同，我在这，他们在那。

我记得我刚到这里的时候，快要崩溃了，拼命地寻找回去的方法。

沐橙在哭，叶修在抽烟。

我要回去，我必须回去。

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李四像是跳跳虎一样蹦起来，小马扎很可怜地倒了，身边的啤酒瓶也倒了，啤酒洒了一地。

“苏哥，苏哥！赢了！你朋友赢啦！你赢了！……艾玛，脚崴了……”他下来的时候踩到瓶子了。

我一愣，从思绪里回到现实。

李四拿着一瓶刚打开的啤酒，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，“苏哥，干，高兴！”

碰杯，这是他喝的第一杯……然后他就倒下了，我想起来他好像是不能喝酒。

“呐，就这样吧。”

不管情谊如何难以割舍，不管恩怨多么纠葛，不问杯中酒是苦是甜，不去想未来的我们身在何方。

天下无不散之筵席。

不要太难过。

我多么想回到那个云朵细碎如沙，流布于天空，橙黄的阳光射进我们小小的屋子里的那个午后

沐橙端着刚煮好的面条，唤我俩吃饭，再不吃就坨了。

叶秋说坨了能吃到更多，沐橙张牙舞爪的冲过来。

那一刻老旧电视上还未来得及显示大结局

我还来得及，搂着他们两的肩膀

附在他和她的耳旁

轻声地说

我爱你们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三】

推荐音乐 一番の宝物——LiSA

苏沐秋走的那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，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子，就像很多年前他来的那天一样平常。他就站在庭院里的那棵白玉兰树下，微眯着双眼，嘴角上扬。风带着他额前的刘海，与树，与花一起轻舞。

李四站在门口，哭丧着脸。

“四，为什么不进来？”

“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
苏沐秋眼角笑意更浓，仿若一泓秋水。

“真的？”

李四用衬衫袖子在脸上抹了抹，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，推开门，走进院子。

“苏哥，不用收拾些什么吗？”李四挠头。

“不用，什么都带不走……我们走吧。”

今天来送他的人很多，准确说来并不是人。大家站在奈何桥前，苏沐秋挨个与其拥抱，互道祝愿。桥前的道路两旁开满了彼岸花，颜色瑰丽，开得热闹，好像一生中最绚烂的记忆。

人活一世，花开一夕。

站在队伍最后一个的是绷着脸的李四。

苏沐秋说：“我操，你这是面瘫属相觉醒了吗，四哥。”

李四说：“呵呵。”

苏沐秋说：“你再Cosplay面瘫属性腹黑系，我就不告诉你我把小黄书和饭岛爱姐姐的动作片藏在哪了。”

李四说：“床底下”

苏沐秋说：“我操，你怎么知道，你这让我有很大的失落感你懂吗？”

李四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苏哥你不用刻意逗我了，你是一个很文雅的人，那个……苏哥再见了。”

苏沐秋喃喃道：“是啊，不是再见，而是，再见了。”

苏沐秋一愣，轻声笑下，抱住李四，在他耳旁说：“那苏哥不跟你开玩笑了啊，四，今儿晚上苏哥……不能给你做饭了，以后也不能了，你要学着自己做饭……找个女朋友也好。我攒的钱就夹在小黄书里，你别乱花，有事的时候能用上。后面，苏哥就不陪你了，啊。”

然后他转过身，面向奈何桥，不回头。

背后是——

死命忍着哭声的李四。

微笑祝福的牛头哥。

走前与他碰杯的杜老板。

还有很多，很多送他走的人。

“李四，你说走到奈何桥需要几步？”苏沐秋忽然说，李四哽咽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
他迈出第一步。

那是他和苏沐橙逃出孤儿院的那天，雨点打在窗上，发出哒哒的声响。

再见。

他迈出第二步。

那是他遇见叶修的那天，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，他伸出手说，友好地说，你好，我叫苏沐秋。

再见。

他迈出第三步。

那是他们三个终于拥有自己家的那天，租的房子不大，但是三个人在一起，很温暖。

再见。

很多步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，留在身后。

苏沐秋看见，春天的花开在窗台，夏夜里的蝉鸣回荡在窗外，苏沐橙蹲下身，拾起一片枫叶，开心的跑过来……，叶修披着一件旧大衣，在风雪里奔跑着……多少个日日夜夜。

“苏哥，再见！”李四大喊，歇斯底里的。

苏沐秋的眸子很明亮，眉眼温柔，他轻声说

“李四。”

“我看到我的家了，很温暖。”

“那两个人从未离开。”

“等着我回来。”

苏沐秋一袭白衣，如玉兰，将要经过奈何桥，开向下一个春天。

“你就是苏沐秋吧？”奈何桥上的老婆婆问到。

“是，您好。”苏沐秋向她鞠了一躬。

“好好好，李四那小子没少往我这儿跑，帮我这个老太太干了不少脏活累活，他跟我提起过你。”

孟婆端出一碗汤，苏沐秋接过。

“李四嘱咐的，不要辣的，不要酸的，不要太甜，也不要太咸。他让我在里面放了一颗话梅。”孟婆踮起脚拍拍他的头顶，“多好的孩子，去吧。”

苏沐秋回首，望向桥那边的人群。

画面静止在这一刻。十多年的记忆啊，一晃而过，那是关于相识最深刻的回忆。但是所有久远回忆的景色都镀上了一层金黄，泛着光芒，渐渐消逝不见，漫长的流浪，流浪，以及再流浪之后，终于遇见了下一个人——那是一个陌生的开始，陌生的街道，陌生的人群，苏沐秋和妹妹在人群中穿行。车子缓缓驶过。

人群匆匆而过，有人跌倒。直到那一刻，他和她走近他，伸出手说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……

生活会变得更好吗？

梦想会实现吗？

三个人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拄着下巴望向漆黑的夜空，流星一闪而过。

藏在心中的梦想已经发芽。

“苏哥，还有没有什么遗憾”李四又喊道，打断了他回想。苏沐秋认真的想了想，想到那一场胜利，那几个人。

举起碗一饮而尽，这辈子，值了。

不苦，甜的。

我是谁？

“年轻人，向前走吧。”有个声音提醒道。

“哦”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，走向深邃而未知的前方。

“苏沐秋！”有人在身后喊，在喊谁？不知道，我吗？

“叶秋！”那个人再喊，那又是谁？

“苏沐橙！”第三次喊道，他们到底是谁呢？

慢慢接近一片光芒，很温暖，紧紧地将我包围，我变得很轻很轻，也很累，我想睡一觉，要睡很久，大概……

啊

不知为何，闭上双眼的时候，听见了一阵笑声

曾经的往事

如今我已回想不起

但是每当闭上双眼

便能听到不知何人的欢笑

不知为何那已成为

——我一生最珍贵的宝物

END。

苏沐秋，一路走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