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梨花卷

有私设。

一.

很多人以为电竞选手总是窝在俱乐部里打游戏，不会走动的太频繁，其实电竞选手也要定期回家吃饭。小时候你妈叫你回家吃饭，长大后，你妈还是会叫你回家吃饭，只是每一顿饭的间隔越来越远。

随着五月的到来，暧昧的梅雨季也宣告结束，池塘里的荷叶大大方方的展开，蜻蜓停留在空中，风吹过，柳枝摇荡，蝉鸣传来。在这匆忙的世界上，夏天来了。

“队长，副队，我走了啊~假期后见！”卢瀚文对站在蓝雨俱乐部门口的喻文州黄少天挥了挥手，然后他背着双肩书包渐渐走远，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一个弯，彻底消失在黄少天和喻文州的视野里。

“他东西都带全了吗？”喻文州收回远眺的目光，面向黄少天。

“没问题啊，早晨我陪他整理的书包，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装好了，他还带了鼠标和键盘回去。”

“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？”喻文州眯起眼睛。

“就让咱们剑客自由几天吧，他什么都不缺，慢慢，我们回去吧。”黄少天用手肘捅了捅喻文州。

“说了多少年了，别叫我慢慢…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喻文州看这黄少天的眼睛。

“没有。”黄少天虚着眼。

“你这两个字已经暴露出很多东西了呢。”喻文州又好气又好笑，然后摇了摇头，转身与黄少天返回俱乐部里。

因为有意避开了上下班的高峰期，所以地铁里的人并不是很多，卢瀚文站在地铁路线导航牌前看了一会，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，跟着人流走向某一条线路。

就要回家了，说不清的感受，家里大概没人吧，爸和妈，今晚还会加班吗？

副队，我没带作业回家真的没问题吗……

时间回溯到今早，刚刚起床的生活，黄少天穿着一件奶白色的格子睡衣坐在卢瀚文的床上。

“剑客卢瀚文，我代表蓝雨，奉命检查你的装备，你准备好了吗！”

“准备好了！”

“换洗衣服”

“有！”

“袜子。”

“有！”

“洗漱用品。”

“有！”

“各类证件。”

“有！”

“梦想。”

“有！！！”

“好了少年，你变强了，可以回老家了，别忘了带上零钱还有手机。”

“是！”卢瀚文突然想到什么，小声问道：“那作业呢？”

“即将拯救世界的少年是没有作业的！你要跨过高山，游过海洋，打败巨龙，站在人间的巅峰……然后回蓝雨写作业。”

“可是副队，作业很多诶。”

“剑客卢瀚文！你怕了吗！”

“到，没有！蓝雨无所畏惧！”

“去吧。”

“是！”

门外，郑轩刚睡醒，有点口渴，便出来喝水，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不禁吐槽。

“副队中二病复发了？”

“嗯，间歇性的。早晨一起吃吗？”宋晓坐在沙发上，转头问到。

“不了，我等会要回家，在外面吃。”

“Okay。”

走出地铁站，转巴士，大约十分钟后，卢瀚文抵达目的地。

“小英雄回来啦？”远远地，卢瀚文看见保安大叔向他摆手。

“啊，大叔好。”卢瀚文乖巧的打招呼，忽然觉得大叔和魏老大有点像诶。

少年进小区刷脸不刷卡，东拐西拐来到楼门前，输入密码，打开楼门，登登登，冲上四楼，掏出钥匙开门，左三圈右三圈……没打开。

可能是打开方式记错了，右三圈左三圈……还是没开？就在卢瀚文琢磨如何开门的生活，门轻轻地推开了，有人探头出来，看见卢瀚文惊喜地喊道：“儿砸！”

“老爸！你在家！”卢瀚文也很惊喜。

“你妈也在啊，昨晚小喻打来电话，说你今天回来。”

“老爸，我要进去。”

“儿砸……其实我不是来为你开门的，你妈让我下楼去买瓶醋，然后我就来开门了。”老爸挠头。

“然后你开门看见了我，要什么牌子的醋？”

“山西陈醋。”

胖了还是瘦了，训练累不累，学习成绩如何，有没有想家，我们该如何向家人介绍自己的在另一个地方的生活，那些寄托，又会在何时生根发芽呢。

“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呢？”母亲问。

卢瀚文也说不出来什么，他认为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应该是一件应该保密的事情，但是此刻是此刻，他没有什么好害羞的，因为这个小小少年尚未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一种情感，喜欢唱歌、喜欢吃甜食、喜欢荣耀，和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同吗？

“啊？没有啊。”卢瀚文闷头吃饭。

“如果有，要告诉妈妈哦。”

“哦哦，好。”

卢瀚文的父母亲皆是医生，在同一个医院工作，经常加班，卢瀚文小时候，常常是自己在家，或者去门卫大叔那里做客，直到卢瀚文进入蓝雨的训练营。

这世界上的电竞选手有很多，但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支持子女投身电竞行业，幸运的是，卢瀚文的电竞之路，竟然在父母的支持下，起步顺利，这一家三口，是一个奇妙的组合，虽然相聚的时间并不多，但是每个人都在试图理解对方，并且给予彼此更多的选择。

难以想象，当其他家长都在聊子女学习成绩以及特长加分的时候，卢瀚文的父母只是微微一笑，什么都不说，虽然两个人根本不玩游戏，也看不懂荣耀，但是他们却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很棒的。

“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吧。”卢瀚文的母亲突然说。

“好的。”卢瀚文点点头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况且医院那个地方，他并不陌生，小时候总去。

二.

等到第二天，卢瀚文的父母只是将他带到医院里，交给他一个房间号码。

“这个病人心情不好，需要同龄人陪她聊聊天。”说着，卢瀚文的母亲穿上白大褂，将头发拢在耳后扎了起来，深吸一口气，进入了工作状态。

迎面有护士走过来。“陈医生早。”

“你也早。”后者点点头。

卢瀚文拿着房间号码，凭借记忆，来到医院的旧住院区，穿过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走廊，一路上还遇见不少熟人，便是叔叔阿姨叫个不停，再闲聊几句……等卢瀚文找到某一间单人病房的时候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。

推开病房的门，扑面而来的一阵风，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，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开，阳光涌进室内，微尘纷飞，在耀眼的光柱中，有人回首，看向门口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卢瀚文先前一步，拉上病房的门，从窗户涌进来的风瞬间停了，窗帘缓缓落下来，房间也暗下来来。还是看不清她的脸。

“我叫卢瀚文。”卢瀚文老老实实的答道，“我来陪你聊天。”

“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，我想换一下衣服。”

“哦哦。”卢瀚文小脸一红，房门一拉一关，跑出去了。

过了半晌，卢瀚文听见病房里的人说：“请进。”

卢瀚文又一次拉开病房的门。

这次，窗帘已经拉开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阳光，少女坐在床上，披着一件紫色的羊毛衫，一头披肩的黑发，在阳光的照耀下，微微泛黄，少女歪着头，一对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卢瀚文，眉眼间隐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。

“你的母亲就是陈医生啰？父亲是卢医生？”少女问。

卢瀚文点了点头。

“真幸福啊。”少女说。

卢瀚文不知该如何作答，他只能傻傻地站在门口，卢瀚文忽然很怀念自己的队长，虽然他才刚刚离开蓝雨不到两天。

“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
“哦，好。”

等少女站起来，卢瀚文才发现她比自己高了一头。

“你好高啊。”卢瀚文不禁说到。

少女抿了抿嘴，没有说话，将一件粉色的外套披在身上，对卢瀚文说，走吧。

两个人一前一后，在楼道里走着，其实没什么聊的，在卢瀚文问过少女是否知道荣耀之后，得到了否定的答复，卢瀚文就只能说天气真好了，如何与女生相处，都是队长和副队没有教过的事情。

“你多大？”少女问。

“十四岁。”卢瀚文答道。

“我十七岁。”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
两个人最终来到医院的花园里，有很多老人在散步，还有人坐着轮椅，被护士推着。

“歇一会吧。”少女指了指不远处，一颗老榕树旁的长椅。

卢瀚文坐在少女身边，稍有不安，少年的小池塘的平静忽然被一颗石子打破，泛起阵阵涟漪。说不上是喜欢，只是有些慌张，第一次，他和女生坐的那么近，不只是单纯的上课坐在一起，两个之间没有三八线那种东西。

虽然少女比自己高，但是卢瀚文认为，她和自己一样，都是同龄人。

“荣耀……很好玩吗？”少女忽然问道。

卢瀚文的忽然眼睛亮起来，他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握，仿佛握着一把剑。

“很好玩啊，荣耀很好玩啊。”卢瀚文说。

然后，卢瀚文讲了一个长长的，关于夏天的故事。

阳光透过头顶榕树的枝叶洒下，变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光斑随风晃动。

“队长说，我们还有很多个属于蓝雨的夏天。”卢瀚文微微眯起眼，透过树木的枝丫望向天空，“我觉得，还有无数个夏天等着我。”

“真好啊。”少女说。

不知不觉，到了吃饭的时间，医院里有许多叔叔阿姨都邀请卢瀚文中午去吃饭。

“你下午还会来找我吗？”少女问。

“会啊。”

“那好，那下午见，再见。”摆手。

“下午见。”

卢瀚文挥手，走了几步，回头又看一眼，少女还是坐在树下，低着头，不知在想什么事情。

……

不多时，有人来到榕树下，坐在了少女的身旁。

是卢瀚文的母亲，陈医生，她微笑着说：“送你的生日礼物，人形布偶放假三天，柔软调皮易清洗，天真可爱有活力，怎样，很棒吧。”

“那我可就不还了。”少女吐了吐舌头。

“随你。”卢瀚文的母亲与少女相视一笑。

“陈医生，我……还有多长时间？”

“其实这也是很难确定的事，医学生有很多病症的爆发仍然是个谜，尤其是一些比例很低的病症，在医学史出现的时间很晚，可供参考的案例不多……总之，抓紧时间，多吃点好的准没错，让瀚文请你。”

“喂，陈医生，你这么说话不会被投诉吗？”少女吐槽。

“对你我才这样，怎么样，要不要考虑当我儿媳妇？”卢瀚文的母亲打趣道。

“好啊，下辈子就叫你妈妈好了。”

“这辈子努努力也可以啊。”

“我努力也没办法啊，我已经很努力了。”少女小声说。

“那么……”卢瀚文的母亲握紧少女的双手，“那身为老婆婆的我也要努力呀。”

将少女送到食堂，陈医生回到科室，看见自己桌子上放着打好的一份饭菜，丈夫端着一碗饭，耸了耸肩。

“瀚文有人请客，今天就咱们两个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小姑娘的事，她自己都知道了？”

“全家就剩一个人了，还有什么好瞒着的，她很懂事的……懂事的让人心疼。”陈医生靠在丈夫怀里。

“可惜了，她还很年轻，可惜了……”丈夫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。

二.

下午，卢瀚文腆着小肚子回到医院，见到少女的时候，还打了一个嗝，逗得少女哈哈大笑，卢瀚文挠了挠头，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。

下午，两个人去了很多的地方，废弃学校的操场，有很多蜻蜓在飞翔，无人的的游乐场，摩天轮缓缓转动，城市地铁能到达最远的地方，最后，车厢里只剩两个人。

少女只字不提自己，只是听着卢瀚文说游戏的事，说战队的事，以及，关于未来的梦想。

“等你出院以后，可以去蓝雨找我玩啊。”

在两个人乘着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，卢瀚文认真地对少女说。

“嗯。”她摸了摸卢瀚文的挠头，轻声说：“那你可要快点长大。”

“怎么样才算是长大呢？”卢瀚文眼睛眨啊眨。

“起码要22岁吧。”

“那你也算是小孩子。”

“我20岁就算长大，比你快呦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没有为什么，长大后你就懂了。”

“为什么大人总是说长大后我就懂了？我觉得，说不定，等我长大后，有些事情我就不懂了……我觉得现在挺好的。”

“嗯，我也觉得你现在挺好的。”少女符合道。

卢瀚文的脸颊有些发红，“我，我也觉得你现在挺好的。”

“那我就一直停留在现在吧。”

夕阳在远方，眺望两个人最后一眼，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。

三.

其实在最后一天，卢瀚文打算和少女去水族馆玩，可是他收到了一个顺丰加急的包裹，包裹里装着他的假期作业。

假期作业有很多。

“我今天好像不能去找你玩了。”卢瀚文通过电话对少女说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作业没写完……”

“那我帮你写啊。”少女说。

“啊？”卢瀚文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我说，我帮你写啊。”少女又重复了一遍。

一个小时之后，有人敲了敲卢瀚文的房门，母亲端着果盘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俏生生的少女，她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，头发散开。

“妈，有什么事吗？”卢瀚文很警惕，要是代写作业呗抓了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啊？没事啊，给你们拿点水果，那我出去了，好好招待客人。”

“哦哦。”为了掩饰声音，卢瀚文打开了电视，播放最新的动画片。

“初二的物，物理练习册，化学试卷，英语作业，语文周记，还有……”卢瀚文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没问题，包在我身上。”少女拍了拍胸脯。

“你真好。”卢瀚文感慨道。

“我们在哪里写作业？”少女四下看了看，没有发现桌子，这时候卢瀚文想起来自己的书桌被父亲搬去书房了，而且自己很久没在家写过作业了……

“要不……在床上？”卢瀚文看了看自己的双人床，还是蛮宽阔的。

少女抿嘴笑了笑，压着裙子，坐在了床上，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圈……只见卢瀚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床上某个地方，拿起了什么东西揣在怀里。

“什么啊？”

“没什么，袜子没洗。”卢瀚文耳根有点红。

“真的是袜子吗？”

“作业给你，我出去一趟……”卢瀚文倒退出去。

一推门，没推开，再一用力，门开了，原来是有两个人趴在门上。

“我路过。”父亲说。

“你爸叫我一起偷听。”母亲很真诚。

“喂，还没经受考验就果断叛变叛变过分了啊。”

卢瀚文虚着眼，用一种“我看错你们了”的目光注视着父母，直到那两个人嘟囔着回卧室，他才溜到厕所，把换下来的内裤扔到洗衣篓里，才算安心。

在回到房间之前，他又下楼买了一堆零食抱了回来。

少女趴在床上，埋头写作业，小腿翘起来晃啊晃。

“那个……吃零食吗？”

少女点了点头。

卢瀚文看少女没有伸手的意思，只能撕开一袋薯片，抓了一片塞到嘴里。

“我也要吃。”少女嘴唇微张。

“……！！！！！！？？？？！！！，。”卢瀚文手指颤抖着，喂给少女薯片。

一口咬下。

卢瀚文缩回手，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触碰到的柔软的触感。

这一年，他才十四岁，在遇见白马与恶龙之前，先遇见了公主。

“你也写啊？”少女说。

“哦哦。”卢瀚文也趴在少女身边，摊开了物理练习册。

少女的头发垂下来，扎在卢瀚文的脸上，痒痒的。

电脑里循环播放着某部动漫的某一集，作业写完了一份又一分，不知过了多久。卢瀚文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少女，专注的侧脸。

好看。

就趴一会，就一会。

卢瀚文闭上了眼睛。

四.

某一刻，少女坐起来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，放下笔。

她跪坐在地上，两只手肘撑着床，静静地看这卢瀚文。

“你可要快点长大哦，我努力活下来。”

“……或者你慢点长大，我快点去找你。”

少女将耳畔的发丝拢到耳后，俯下身，想要亲吻卢瀚文的额头，在嘴唇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，她停下了。

“还是留到长大以后吧，等你懂了或者不懂的时候。”

少女站起来，轻巧的将作业收进卢瀚文的书包，叉腰想了一会，看见卢瀚文桌子上放的“哆啦A梦”存钱罐，她又拿出卢瀚文的语文周记本，在空白的一页撕下小小一角，认真的在上面写下什么，折好，塞进存钱罐里面。

在离开之前，她背靠着房门，挥了挥手：“再见啦，小男孩。”

这一次，她没有说再见。

谢绝了陈医生夫妻俩的晚饭邀请，少女说不想与卢瀚文当面告别。

当卢瀚文睡醒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天早晨，少女已经不见了，作业整整齐齐的放在书包里，推开房门，老爸在厨房做饭，母亲靠在沙发上看报纸，一切如常。

就好像，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卢瀚文有很多问题想问母亲，可他却什么都不敢说，十四岁少年隐约意识到一些事情，关于喜欢的事情，关于生病的事。

如果不问，就不会有坏消息，她总会回来的。

也不问她的名字，有一天她会回来告诉我的。

“等我下次回来，还可以去找她玩吗？”卢瀚文问。

母亲注视了卢瀚文一会，轻轻地，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五.

少年啊，有时像一个放大镜，对着这个世界看来看去，他能看见很小的东西，他看见蚂蚁，看见雨滴，当他看见某个少女的生活，某种情感会充满整个世界，可是有时候，他又变成望远镜，只能看见远方的星辰大海。

 

少女的到来曾经打破了卢瀚文生活的平静，他们在这不大的城市里四处乱窜，在摩天轮里看夕阳西下，躺在床上写作业。在溟濛状态里的青春渐渐分层，有什么在少年的心里扎了根。

曾经卢瀚文的心像一片湖，清澈透明，青春美好，一个少女闯了进来，像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被丢进湖水里，对于整个生命来说，只是溅起小小的涟漪。

当青春扑面而来，风和雨也降临，湖水翻涌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，懂和不懂的玩意混在一起。

他在长大。

到了约定的年纪，湖水还是会平静下来，少年的心也不会轻易地泛起波澜。

一切如常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可是，在很多年以后，当过往，当那些懵懂和未知的都沉淀下来，你还是能清楚地看见，那一颗静静待在湖底的小石头。

她来过的。

三个月，他会忘记女孩的声音，半年过去，他忘了女孩的长相，一年之后，他偶尔会想起遇见的人。

少年在成长，越过高山，也越过停留在过去的东西。

可他还记得某些东西，约定，长大的约定。

在这条路上，他一个人赴约。 

若有一天，少年打开了存钱罐，会看见一张折好的小纸条，就像在学校里同学之间传的那种小纸条一样。
少女隽永的笔记，只有四个字。

我喜欢你。